个人文博,为爱发电,看过留痕。谢谢。

【宜嘉在荣】无人生还

伉俪双向,宜珍前任,范二单箭头,宜嘉暗线。

心理疾病预警,角色死亡预警,慎入。

不喜勿入,不要骂我。

1W+

  

01

没关系,我们慢慢来。

--段宜恩


段宜恩走出机场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,乌云翻卷在天边,和这个季节香港惯有的风和日丽背道而驰,他压了压帽子,伸手摸了摸自己耳朵的一瞬间一个想法立刻机械式的冒了出来:你在紧张。

他冷笑自己的神经质,又或者是职业病。

为什么要紧张?他质问自己,你应该感到兴奋才对。


他舔舔嘴唇,利落的提起箱子走向一辆切诺基,车窗摇下来,染了一头白发的男人摘下墨镜冷漠的扫视了他一眼,面无表情的冲后备箱努了努嘴。

段宜恩习以为常,放好行李坐到了副座上,"Jack..."余光扫到男人的一瞬间,段宜恩笑了,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柔和下来,"OK,嘉嘉,我觉得这并不好玩。"

"哈,没意思......"王嘉尔一下子松垮下来,一张小~脸皱成一团,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,"到底是哪里不像了......"

"Jackson最讨厌银色,你居然带了银色耳钉。"段宜恩好整以暇的指点他,严肃的说,"嘉嘉,这可是低级错误。"

王嘉尔撇撇嘴,一改刚刚的画风,笑容里甜的像沁了蜜,"Marky--你愿意来陪我真的是太太太太好了,塔门岛那么漂亮的地方就应该有人陪着去,一个人多孤单。"


段宜恩避而不答,扣好安全带漫不经心的问,"我上次教你的方法试过了吗?"

王嘉尔有点苦恼的挠了挠头,"我试了啊,但是本子上没有留下什么字迹......还有你不是说珍荣..."他迟疑了一下,叹了口气,"珍荣哥的东西会刺激Jackson吗?我有尝试用他的笔记或者照片,但是Jackson也没有任何反应。"说着说着,他眼睛骤然亮起来,"这是不是说明,Jackson已经......"

段宜恩十指交叉轻轻点着膝盖,严肃的摇了摇头,"说不准,Jackson他是个非常沉得住气而且具有高度反社会倾向的人,就是俗称高智商犯罪的最好人选,我没有把握他会这么简单的被......被你融合或者是......"他无奈的摊开手,"我不得不承认,他是我遇到过最棘手的病人。"

王嘉尔眼里的希冀慢慢淡下去,深吸一口气,重新挂上微笑,"好啦,我会努力继续按你的方法去做,现在我不是你的病人,就只是你的朋友,不谈这个,好好玩几天吧!"

段宜恩眼神明明灭灭闪过一些微妙的情绪,很快就归于平静,"好。"他顿了顿,笑起来,"我也很想见见那位......朴先生。"


"嘉嘉,这里!"靠窗的座位上,衣冠楚楚的男人温柔的笑着,冲走进酒店的两个人招了招手。

王嘉尔兴奋的疾走了两步,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缓缓慢下步子回头冲段宜恩抱歉的笑了笑,段宜恩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在意。

两个人坐下后,林在范冲段宜恩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,"段医生,很感谢你,为嘉嘉费心了。"

"叫我Mark就好。"段宜恩得体的点点头,两人礼节性的握了握手。

王嘉尔左右看了看,"珍荣哥呢?"

"他啊......"林在范的眼神染上缱绻的笑意,"他说学校有点事情要处理,晚一点来。"他低头看了眼表,"应该快到了,我去接他,嘉嘉你和Mark先坐。"

王嘉尔神色复杂的看着林在范离去的背影,宽肩窄腰,行若清风,好看的让人移不开视线,风衣妥帖的裹在身上,衬得他挺拔的身影更像一棵孤松。

拣尽寒枝不肯栖,此生只为一人去。

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忘记了是在哪里看到的,倒也很贴切。

段宜恩敏锐的扫视着王嘉尔,心下不由得替他叹息。


王嘉尔脸上的表情慢慢褪去,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叉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,光线透过他漂亮的指缝,在银器上打出耀眼的光点。

段宜恩皱起眉,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,"我告诉过你,白天不要随便出现,嘉嘉会发现。"

Jackson深色的瞳孔上下扫视了他几眼,"心疼小朋友了?我可比你更了解他,他不会发现。"他不怀好意的嗤笑,"你现在可没空心疼小朋友,马上要见到旧情人了,感觉怎么样?"

段宜恩晃了晃杯子,嫌恶的看了眼里边漂浮的茶叶,"嘉嘉有你这样一个次人格,不知道是好是坏。"

"当然是好。"Jackson凑近他,有些挑逗的在他耳边呼出丝丝热气,"我可不是什么次人格,我是我,他是他。"

见段宜恩的表情毫无波澜,他知趣的坐正了,耸耸肩,"小朋友太善良了,善良的都有点蠢,不觉得我更适合替他生存在这个世上吗?"

段宜恩眸色一沉,"次人格有这样的想法可不太好,嘉嘉作为主人格有充分的理由抹杀掉你。"

Jackson转动脖子,发出咔咔的响声,笑的有点扭曲,"我不是说了吗,小朋友善良的有点蠢,他可不会。"段宜恩颈上一凉,银制的叉子微微划过他的动脉,"你最好也不要多管闲事。"

Jackson随意瞥到远处走来的两个身影,眸色暗了下来,"我先走了,"

"唔..."王嘉尔揉了揉眼睛,有点不好意思的说,"Marky我是不是又睡着了?最近喝你开的药茶感觉还挺有用,睡眠好了很多。"他突然有点紧张,"是不是Jackson......"

"没有,你只是睡着了。睡眠好是好事,别担心。"段宜恩宽慰他,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,心下一惊--Jackson作为一个次人格,对主体的控制力竟然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。


"不好意思,让你们久等了。"一个熟悉又温润的声音打断了段宜恩的思绪,他心下一震,一个诡异的笑在嘴角转瞬即逝。

朴珍荣温温柔柔的解下围巾,林在范自然的接过来,冲段宜恩笑着,"这位是我的爱人朴珍荣,大学老师,大学也是学心理的,跟您算是半个同行了。"他看向朴珍荣侧脸的眼睛里满是缱绻,"我们已经准备结婚了,珍荣,这位是嘉嘉的主治医生Mark段医生,跟你提过的。"

"好久不见了,珍荣。"段宜恩的五官本就出众,笑起来微微露出小虎牙,一下子化掉了所有的冰冷。

王嘉尔看着段宜恩这样的笑容,心中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。

朴珍荣神色未变,不失礼节的回应,"好久不见了,Mark。"

"你们认识?"林在范有些诧异。

"是的,我们是大学同学。"朴珍荣抢先回答道,"之前听你说嘉嘉的主治医生姓段,就在猜会不会是他呢,真是有缘啊,毕业之后我们都没怎么见过呢,是不是Mark?"

段宜恩顺着他的话说下去,"是啊,真是......有缘。"

他捕捉到朴珍荣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恐惧,满足的眯起眼睛,"不知道老同学新婚,我得好好想想送你什么结婚礼物了。"

"不用这么客气,"朴珍荣加重了语气,眼睛弯弯的笑起来,"我倒是希望早点听到你的好消息呢。"他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王嘉尔,段宜恩笑笑,没接他的茬。

"既然都认识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"林在范笑起来,"今天就好好在酒店休息一下,明早还要坐船。"


王嘉尔把自己扔到酒店的大床/上,把脸深深地埋在枕头里,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,"你没告诉过我你认识珍荣哥。"

段宜恩无奈的叹口气,坐在床边好言好语的解释,"我也不确定啊,害怕只是同名同姓,那多尴尬。再说了,我们也就是......很久没联系的大学同学,没什么重要的。"

"不是的。"王嘉尔猛的抬起头,目光灼灼的看他,"我觉得......你们不只是大学同学。"

段宜恩一哽,看着王嘉尔闪闪发光的眼睛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避开一个人的眼神,他尚存的职业素养支撑他露出一个和平时无二的笑,"为什么这么说?"

"笑,你的笑......不一样。"王嘉尔苦恼的歪歪头,"我也说不好,反正就是不一样。"

"OK,OK,"段宜恩无奈的承认,"你太敏感了嘉嘉,我都不知道是好是坏。我们......的确不只是大学同学,是恋人,以前的。但他都要结婚了,你知道,快结婚的人是不愿给自己和爱人找麻烦的,我相信你也不会想让你的在范哥烦心,对不对?"

王嘉尔眨眨眼睛,不知究竟是因为心理医生这个身份或是段宜恩这个人,他说的话总让人安心,忍不住想相信他,跟着他走,于是王嘉尔乖乖的点点头,"我知道了。"他咬咬嘴唇,抑制不住好奇,"你们......为什么分手?"

你现在,还爱他吗?这个问题被王嘉尔鬼使神差的咽了回去。

段宜恩耸耸肩,"just......和平分手。"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,"时间久了总会腻的。"

"不会的。"王嘉尔执拗的摇摇头,"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腻?"

"好吧,那大概就是,我们不够彼此相爱吧。不管怎么样,他现在要结婚了,那就是遇到了对的人,我祝福他。"段宜恩快速利落的想要结束这个话题,王嘉尔看出他的不耐,眼珠子转了转说起了香港的景色。



"出海啦出海啦!"王嘉尔兴奋的手舞足蹈,"在香港这么多年我居然都没去过塔门岛诶!足以证明我的生活是多么悲惨无趣!"

林在范笑的眯起了眼睛,"明明是因为你小时候晕船......"

"......哥你不要拆穿我。"


段宜恩慢吞吞跟在两个人后边,无奈的笑起来,"小傻~子......"

"你倒是对嘉嘉很上心。"

听到朴珍荣略带讥讽的声音,段宜恩敛起了笑意,"他是我的病人。"

"病人?"朴珍荣嗤笑,"难道不是试验品?"

段宜恩饶有趣味的看着朴珍荣警戒嫌恶的眼神,"你知道吗?我觉得你还是这种浑身带刺儿的样子最好看。"他凑近朴珍荣,"干嘛总是装的那么一本正经温文尔雅,不累吗?我的小试验品?"

朴珍荣脸上覆上一层薄怒,毫不留情的出言讽刺,"我真是从来都没见过像你一样薄情的人。"

"那你呢?"段宜恩挑眉,"怎么说当年也赤/裸相见了那么多次,你走的时候还不是......"

"珍荣!"林在范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,他两步走过来的瞬间,段宜恩和朴珍荣都已经换上了天衣无缝的笑容。

"别叙旧啦,船就要来了。"林在范自然的揽过朴珍荣,有几分宣示主权的意味。

段宜恩一眼看出他的心思,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,拖着行李箱跟了上去。

朴珍荣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,转身笑道,"这次旅行差不多就算我和在范哥的蜜月了,可能会在岛上举行一次仪式,你会和嘉嘉一起来看的对吧?"

"当然。"段宜恩点头应允。

朴珍荣回身扣住林在范的手,压低声音,"你满意了?"

林在范宠溺的笑了笑,虔诚的吻了吻他手上的指环。


段宜恩看着林在范和朴珍荣十指相扣的双手,慢慢浮现上一丝笑意,低声自语,"会来看,还会送你一份新婚礼物。"

一定让你们永生难忘。



02

玻璃杯不是看上去里面是空的一眼就能看透,但只要堵上盖子就不能往里面塞东西了吗?指的就是像我这样虽然内心很容易被理解,但是无法走进去的人。

--朴珍荣



"今天我们要学习的课程是,反移情。"教授站在讲台上一板一眼的说,看到台下松散的学生,他抬手扶了扶眼镜,"学习这一课前,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原则你们必须牢记。"

"绝对,不能爱上自己的病人。否则,你们将永远失去从事心理学方面事业的资格。"



"Oh my gosh!到底是哪个混蛋,我刚买的皮带丢了!"

"哈,最近咱们学校不是常丢东西吗?"

"不是吧,有小偷?"

"是学生吧?新来的那帮小子里不是有几个东方面孔吗?"

更衣室的门被摔上的声音打断了几个人的八卦,几个人正要发火,看见来人的一瞬间瞳孔里闪过一丝慌张,"Hey Mark!"

段宜恩笑眯眯的靠在柜子上,"东方面孔?听起来挺有意思,接着说啊。"

为首的大个子尴尬的笑了笑,"Mark我们可没有别的意思,just......OK,我们道歉。"

段宜恩舔舔嘴唇,"总之,下次聊天记得关门。"


"病理性偷窃,我们全优的朴珍荣同学,大概不会喜欢这个诊断结果吧?"

段宜恩饶有兴趣的看着朴珍荣瞬间僵住的背影,朴珍荣放在漂亮的女式包上的手放了下来,缓缓转身看向他。

段宜恩近乎痴迷的看着他的眼神--恐惧,愤怒,冷漠--perfect,他简直要在心里欢呼叫好了。

"你想怎么样?"朴珍荣淡漠的语气里有一丝无法掩饰的焦灼。

段宜恩耸耸肩,尽量压抑住自己的兴奋,不动声色的咧开嘴笑了,露出两颗无害的小虎牙,"不想怎么样啊,珍荣。我只是觉得,医者难自医--"他深色的瞳孔蛊惑似的盯着朴珍荣,"如果你没有办法治疗好自己,不妨让我试试。"


"Mark,我的生日party你会来对吧?还有,能不能麻烦你替我邀请一下Junior?"

段宜恩凑近面色微红的女孩,"喜欢他?"

女孩不好意思的笑了,"他太好看了不是吗?简直就是艺术品。"

"是吗?"段宜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,脑袋里浮现起那个惊慌失措的身影,整了整领带,好整以暇的逼近女孩,暧昧的距离,说出的话带着笑意却有点冷冰冰,"这个艺术品,我已经高价收购了哦。"说完就愉悦的离开了。

有瑕疵的艺术品。

我的艺术品。

完美。


段宜恩汗湿的头发贴在鬓边,他揽住怀里的人,"最近情况还好吧?"

"嗯......"朴珍荣迷迷糊糊的应道。

"OK,那就好。"段宜恩爱怜的吻了吻他的发旋,"看来我的治疗是有效的。"

朴珍荣从喉咙里咕哝了一句什么,段宜恩没听清,凑近他,"什么?"

"所以,不需要再继续一个疗程吗?"朴珍荣的手指充满暗示意味的划过他的身体。

段宜恩低低笑了。

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盖不过屋中汹涌的情/欲,那个时候,他们都把彼此当作救赎的天使。

没有明天。


"Junior?得了吧,你有见过我爱上什么人吗?"


骗子。


小心翼翼的打开他的电脑,密码果不其然是他自己的生日--这个人最爱的从来只有自己。毕业论文?《浅谈性/爱对于心理疾病的治疗效果》。


骗子。


"梦想?和你在一起,还有一辈子研究心理学。"


那就一起吧。


"您好老师,我要检举Mark。"

"检举他利用病人的移情心理达到自己的研究目的,我申请,永久剥夺他从事心理学事业的资格。"

"病人吗?是我。"


段宜恩一脚踹倒了朴珍荣的行李箱,"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上你这种疯子!举报我对你有任何好处吗?你就这么着急要把你怎么爬上我的床那点事公之于众?"

"不好意思段宜恩,只要你过得不好,我就会感觉很幸福。"

朴珍荣第一次看到段宜恩气急败坏的神情,痛快过后剩下的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空洞。

以为是被救赎,结果只是被带入了另一个深渊。

他不动声色的起身,拖起行李箱,"我想,我们都不会有想再见到彼此的想法。"

"滚!"


段宜恩瘫坐在沙发上,无助的把脸埋在了双手里。

他到底失去了什么?

从事心爱事业的资格。

一个试验品。

一个契合的床/伴。

或者是......爱人?


朴珍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,画面突然扭曲,林在范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冲他伸出手,"珍荣啊......"

朴珍荣笑了,把手放到他手上的一瞬间,林在范的表情忽然变得诡异而狰狞,他张嘴说了句什么,然后一把推开了朴珍荣。

朴珍荣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,发出了一声尖叫--


"啊!"朴珍荣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,却立刻被环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
"别怕,珍荣,别怕,我在呢。"林在范一边抱着他,一边无意识的呢喃。

朴珍荣怔仲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,林在范微微发出的粗重的呼吸声让他意识到身边的人并没有醒。

即使睡着也想着我吗?

他鼻尖一酸,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林在范发现他常常半夜被噩梦惊醒,久而久之竟然在梦里都挂念着他。

朴珍荣蜷进林在范温暖的怀抱里,渐渐闭上了眼睛,重新入睡了。


朴珍荣站在烤肉架旁边,眼睛里映出灼灼燃烧的火苗,"我实在不明白,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不放?"他厌恶的揉了揉眉心,压低了声音,"我不过是你的一篇毕业论文不是吗?"

"当然不是。"站在他身边的段宜恩优雅的喝掉杯子里的香槟,凑近他耳畔,"你可是我的小狐狸啊,珍荣。"他恶意的笑了,"何况这么多年,我都没找到一个比你更能让我在床~上......"

他的话戛然而止在朴珍荣泼过来的香槟里,朴珍荣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"我最后告诉你一次,段宜恩。我现在过得很好,非常好,已经不是什么被你驯服的小狐狸了。"他疲惫的闭上眼,"我没精力陪你玩,更何况,我被逼急了的时候会做什么,你不是最清楚的吗?"他扫了一眼正走过来的王嘉尔,"你还是先应付好你的小玫瑰吧。"

段宜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嘴角慢慢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
正是因为你过得好啊,珍荣。

"Marky!"段宜恩笑着回过头去。


朴珍荣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快步朝一边的海滩走去,想要一个人透透气,忽然被人捂住嘴拽进了一旁的帐篷里。

他还没来得及尖叫,林在范熟悉的气息就立刻安抚了他,他松口气,恨恨的在林在范手腕留下一个牙印,"哥你吓死我了!"

林在范低低的笑了起来,贴近他耳边一字一顿的说,"我要把我们珍荣抓紧了,你这么好看,被人劫走我就惨了。"

"啊哥......"朴珍荣的耳际染上点红色,刚刚被段宜恩闹出的那点不愉快很快被他抛之脑后--他也没有空暇去想了。


走wb:查无此菁


林在范靠在朴珍荣身边微微喘息,"我爱你珍荣,我爱你,什么样的你我都爱。"

朴珍荣心头骤然一紧,"有人跟你说了什么?"

"没有。"林在范斩钉截铁的否定,他深邃的眼眸盯着朴珍荣,"无论发生什么,珍荣,我都爱你。相信我,所以不要骗我。"

朴珍荣看着他的眼睛,想说很多,想告诉他自己的过去,想说自己现在有多恐惧,还想说自己有多爱他。

最终,他只是从嗓子里咕哝出一句,嗯。

就在这一刻,他突然看明白了梦里林在范的那句口型,他绝望又狰狞的说,你骗我,珍荣。

再等等,等到回去,回去我就告诉你。

朴珍荣这么想着。

可是他没有机会了。


03

人生一半是枷锁,另一半是为了解开枷锁而努力。

--王嘉尔


“哥...”王嘉尔央求地半跪在林在范身边,一边试图从他手里拿过烟头,却被林在范劈手夺下,“别动。”他声音低沉地说。 

王嘉尔一愣,坚持地继续伸手去够,“哥,你别...”

“我他妈叫你别动!”林在范一脚踢在茶几上,满桌的酒瓶被猛地一震,噼里啪啦落在地上飞溅起无数碎片。

他看着面色惨白还没回过神来的王嘉尔,低低嗤笑一声,“做这副可怜样子给谁看?你他妈以为我不知道吗?珍荣坠海的时候你他妈就在他旁边吧?为什么不救他?”他扯着王嘉尔的领子把他拽起来,“说话!为什么他~妈~的不救他!”

  

直到被林在范一拳挥到脸上,他依旧茫然地发着懵,这不是他想要的东西,从来都不是。

  

“我,我...”他露出惶恐的表情,只能无力地解释,“不是我...是Jackson...”


对于王嘉尔来说,林在范究竟是什么呢?

他自己恐怕也很难说清楚。


如果一起长大的分量还不够,那还可以加上一条救命恩人。

三月二十八是王嘉尔终生都难以忘记的日子,在他的第十六个生日,一场车祸终结了他原本的美满生活。

林在范把他从一片血泊里背到医院,悉心照料他,然后给了他第二个家。

他在林家得到了和林在范丝毫不差的待遇,林叔就如同他的第二个父亲,而林在范,成为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。

多么滥俗的故事。


可林在范对他是真的好。

他的房间里堆满了林在范送的礼物,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照他的喜好用心的挑选礼物,偶尔甚至宠溺的叫他小公主,无微不至的照顾他。

落日下的每一道背影,球场上的每一滴汗水,望向他的每一道视线,宠溺他的每一个微笑,喜欢就成了天长日久间自然而然的事情。


如果没有朴珍荣。


那天林在范兴高采烈的回家,对着手机屏幕傻笑,那是王嘉尔第一次预感到失去。

林在范举着手机对着他絮叨,看,他好不好看,我今天在咖啡馆遇到的,是个大学老师,居然留到他的电话了......

他还说了些什么,王嘉尔记不清了,无非是对朴珍荣的夸赞。

他的手机屏幕上,朴珍荣刘海的阴影落在精致的侧脸上,干净漂亮。


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么糟糕了,因为没多久,他就发现,他已经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第二人格了。

是的,十六岁那年,他就出现了第二人格。

他知道的不久,对这个人格的信息也知道的少的可怜,但这个人格的危险,他却能依稀感觉到。

如果说那场车祸是激发他出现的理由,那么朴珍荣的出现,会不会是让他强大的另一个原因?

王嘉尔不敢深思,这背后的东西恶毒的使他无法相信。


直到他遇到Marky——这个年轻有为的心理医生有着和林在范一样使他安心的可靠,他不自觉地向他倾吐了许许多多不为人道的痛苦和难堪。  

就像现在这样。


“...我真的希望他幸福,但我也是真的为他的幸福而心痛。”王嘉尔的视线远远注视着海面半空升起的焰火,“我也挺喜欢珍荣哥的,但我很多时候又会陷入对他的嫉妒无法自拔。”

段宜恩的声音温柔得充满了蛊惑的意味,“没关系的嘉嘉,负面情绪大家都会有,不要担心。”

王嘉尔骤然望向了段宜恩,瞳色深沉,“那你呢,Marky?”

“嗯?”  

“你也觉得非常痛苦吧?很多时候?”王嘉尔的耳钉被焰火照得熠熠生辉,“你也充满了致命伤,只不过总是掩盖的非常好,不愿意让别人知道,对不对?”

“我说过的,Jackson,别他妈随随便便出现。”段宜恩揪住他的领子,把他推了个踉跄。

他的眼睛掠过莫名的光彩,“你在害怕什么?”他低声细语,“我知道你今天准备了什么,视频,病历,你要在所有人面前公开,你要毁掉他,对不对?”他微微笑了,“你可不是摆渡人,Mark,你连自己都渡不了。”

“...你想干什么?”段宜恩警惕地望向他。

他擦了擦手,“不要紧张,Mark,你想毁掉他,我也想。”


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朴珍荣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,看到王嘉尔的一刻他有些发懵,“嘉嘉?”他的眼神转而警惕起来,“Jackson?”

“是我。”王嘉尔露出甜甜的猫咪笑,他拍了拍段宜恩的肩膀,“Marky,你们聊吧,我先去拿点吃的,快要饿死了。”他俏皮地冲松了口气的朴珍荣眨了眨眼睛,“你们不可以做对不起在范哥的事情哦!”  



朴珍荣看着王嘉尔离开的背影,收起笑意,“小朋友真的很不错,你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。”   

段宜恩凑上前去在他颈边嗅了嗅,“准备好接受我给你的礼物了吗? 

“你为什么就这么笃定,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呢?“朴珍荣笑着退开半步,“我可以让你失去从业资格一次,当然也可以有第二次,而我相信下地狱的只会是你,因为我已经找到了那个拯救我的人,而你没有。”  


“谁说他没有。”熟悉的声音在朴珍荣身后炸开,下一秒他就倒进了身后人的怀里。 

王嘉尔熟练地收起手帕,一手转起轮船边吊着的绳子,“你不是想毁掉他吗?这才是最直接的方法。”

海平静的很快,快到林在范尖利的喊声传进王嘉尔耳朵里的时候,已经没有了波澜。

     


04

好像我要做什么,命运就会跟着变化一样。

——林在范  



“姓名。”

“林在范。”  

“年龄。”

“29.”

“死者和你的关系是?”

“...爱人。”

“他自杀的时候,你在他身边吗?”  

“嗯。”      

“那他自杀的原因是?”  

男人抬起头,嘴角的一圈胡茬在审讯灯下显得他更加沧桑,他神经质地勾起嘴角笑了,“他在惩罚我。”

  

朴珍荣努力睁开眼睛,眼皮上还有沙砾的刮痕让他隐隐作痛,他张开嘴想要说话却是徒劳。

穿着朴实的男孩听到响动进门来看他,瞪着黑黝黝的眼睛跟他解释,他是塔门岛所剩不多的原住民之一,打渔时把他救了回来。朴珍荣额头上被石头嗑出了浅浅的疤痕,更糟糕的是因为溺水时间太长,声带被损坏的太严重,已经不能发声了。


朴珍荣冷静的近乎冷漠接受了这个事实,他在嘴里咀嚼那两个人的名字又狠狠咬碎。


朴珍荣简单收拾了一下,还是决定先回去见林在范。所有不堪的往事他在措辞好之前还不知道怎么联系林在范,但他坐在摇晃的大巴上想,等我见到他,他一定会懂我。


“我知道是你...不是Jackson...是你!”林在范说话颠三倒四,酒精的作用让他的愤怒和所有情绪一起堆叠到了顶点,他伸手抓住王嘉尔的衣领,将他扔在床/上,狠狠道,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?你他妈就这么想让我艹/你?你就这么贱?你就为了这件事要害死他?!”


林在范扯开王嘉尔的衣领,“那我满足你。”


这甚至称不上是一场xing/爱,而是xing/交,是屠杀一样的暴力。


林在范意识回转,忽然听到门外似乎传来他熟悉的脚步声,就像他每天等待朴珍荣回家时的一样。

他发了疯似的冲到门口,门外只有风里的扬尘。


王嘉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好衣服又独自找到了段宜恩,只是那一刻他失去了意识,面前只剩下段宜恩惊慌的面孔,他安心地倒在了段宜恩怀里。


朴珍荣看着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冲向药店的段宜恩,只觉得好笑,他在车库里找到了自从和林在范恋爱后就一直落灰的车,还有储物室里原本放了许多藏本的保险箱。


他想,我什么都没有了。


段宜恩一进门就眼前一黑,他和王嘉尔就像两个物件被塞进了尘封的箱子。


朴珍荣站在海边,深呼吸了一口带着腥气的海风,转身离开了。

    

“Shit!”Jackson睁开眼睛微微醒转,带着几分狂躁,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时难堪地踹了几脚身边的箱子,又用身体狠狠撞了几次箱门。

“别费劲了。”段宜恩温吞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,“省点力气,还能多活一会。”

“我他妈早就说过吧!这个蠢货迟早会害死我们!”Jackson揪住段宜恩的领子,挥起的拳头忽然僵在了半空,疲/软了下去。


段宜恩眼底闪过一丝惊异,面前的人再睁眼时眼底已经没有了戾气,“宜恩呀,我得道歉了...”

“什么时候开始可以控制的?”段宜恩反而冷静了下来。

王嘉尔声音轻轻的,“很久了,这一次,我做的很好吧...没有犯低级错误,也没有漏出什么破绽...所以我什么都知道啊,Jackson也是,Marky也是。”他苦笑一下,渐渐的缺氧让他说话也开始变得断续,“是我,我,动的手,不是Jackson,都,都放下吧,Marky啊,我们已经,已经都付出代价了,很沉重,很沉重的代价...”

段宜恩忽然有些堂皇了,伸出手去按/压他的胸口,“别说话了,嘉嘉,别急,我们想想办法,会有办法的...”

王嘉尔抓/住他的手,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“宜恩啊,他没有说过,我替他说,他真的,真的,很喜欢...”

段宜恩紧紧抓着他已经松了的手,神色惶然又沉默,低声喃喃,“没关系,我也忘了说。”他低头去亲吻眼前闭着眼睛的男孩。

水面终于在黑暗中彻底沉默。


林在范从不知多久的沉睡中睁眼,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坐在他的书桌前,“珍荣啊?!”他猛然坐起,上前去把朴珍荣拥进怀里,再三确认这并非错觉之后,朴珍荣异样的沉默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,他放开朴珍荣蹲下看着他的眼睛,“珍荣?”

朴珍荣的面容意外的平静无波,他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簌簌写下几行字,“哥,我不能说话了,所有的一切我都写好了存在你的电脑里,你可以看了。”

林在范又把他抱在怀里,轻轻亲吻他的发顶,“不重要珍荣,你回来就好。”

朴珍荣挣开他的怀抱,指着电脑冲他摇了摇头。

林在范迫使自己坐在电脑前一个字一个字读完那篇长长的文档之后,错愕和痛苦,还有无数复杂的情绪填满他的胸口,他忽然发觉文档未完,心里微微不祥的预感在下拉到最后一页“再见”两个字时变成了现实。

他急急起身,看见朴珍荣坐在窗口,擦拭着一把漂亮的手枪——那是林在范送给他的定情信物。

见林在范回身了,他露出了一个和他们初见时一致无二的笑容,嘴唇瓮动着做着口型,然后用枪响震碎定格了这个画面。

林在范奔到窗前时,手指和他的衣角错擦而过,只抓~住了一片空空的风在掌心。

              

“活着,记得我。”

林在范读懂朴珍荣他唇语的那一刻,无法遏止地大笑起来,笑着笑着就成了无声的哀鸣。

  

我明白了,这就是你留给我的审判,是我要付出的代价,要用余生接受的惩罚。

但这代价太重,太重了。  


  

林在范轻轻拨开朴珍荣名字上的灰尘,放下一捧漂亮的郁金香。

这是他离开这个地方之后第一次回来,他去了一个遥远僻静的山村,他成为了一个老师。

这是朴珍荣的梦,也是他的。


时过境迁许久,有男孩不小心撞掉了他堆在桌子上的教案,连忙蹲下给他捡起,然后惊叹道,老师,这张照片上的哥哥都好帅呀!

他定睛一看,那是那年,他们登上塔门岛之前,四个人的合影。

对啊,他忍不住微笑起来,他叫Mark,他叫王嘉尔,他......他的手指顿在朴珍荣的面孔上。

男孩好奇的看他,这个哥哥叫什么?

他叫朴珍荣。

男孩惊愕的张大嘴巴,老师,你们名字是一样的?

是啊。林在范肯定的点点头,我们有一样的名字,还共用一个灵魂。



05

珍荣,你说,死去的究竟是谁呢?


也许我没有死去。

但在爱情这场难解的死亡游戏中,无人生还。


评论 ( 9 )
热度 ( 151 )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 | Powered by LOFTER